
Eurosonic一直是欧洲独立音乐人们Showcase的麦加,每年300支来自全球的新晋乐队都会会聚在格罗宁根这个荷兰北部小城,在全城数量众多的演出现场之一中上演可能是目前为止他们音乐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演出。我们久闻Eurosonic的大名,但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亲临。
我刚刚说格罗宁根是北方城市来着,没错,真的很北方,连我们这些北京来的家伙们也没顶住这样的冬天,不光是冷,连续的雨夹雪和长时间的黑暗把我们都裹成了一个个粽子。我那天一下火车就感觉事儿不对,一向健康饮食的老皮嚼着油腻的动物脂炸薯条就来接我了,那会儿刚晚上七点天就黑透了,下着雨,冷,我们哆哆嗦嗦走进一片朦胧中去找地方喝一杯,而当地人荷兰人们则在雨中优哉的骑着车来来往往。
我们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又像舞厅又像饭店的得大房子,十分老派,叫Huis Maas,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有点让人犯困地方会成为整个音乐节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1月14号,周三,我们去了Oosterpoort,专业活动的主会场,那儿就像个蜂巢,在接下来3天里这接待了4000个音乐产业人(太惊人了)。所以毫无疑问的,在来这种活动之前你最好已经先约好了你想见面的人,因为在这儿除了“偶遇”你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人。
Eurosonic 最近在推行“无现金”解决方案,他们发你一个手环,里面有一个芯片和你的信用卡是联通的,你在他们的现场只要扫一下手环就可以直接支付基本上任何东西,便捷的有点过分,以至于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这辈子从来没TM请这么多人喝过这么多酒!啊哈!
我们一注册完就撞见了熟人,瑞士音乐出口办的海盗胡子Marc Ridet,还有法国Transmusicales音乐节的老顽童艺术总监Jean Louis Brossard(他已经在那儿干了35年了结果越干越年轻,头发都黑了…)然后又拉了几个新朋友入伙 – 瑞士 Bad Boon Kilbi音乐节的Dux 和Fornoise音乐节Anya,其实是我们决定跟他们混,因为他们是Eurosonic的常客了,当然也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会走路的音乐百科全书…
我们在当地的中餐馆“你好”吃了顿好的,然后就马上投入了紧张激烈的看演出工作中,主要是我们一直跟着Jean Louis Brossard,这哥们完全就是个竞走运动员,拿着音乐节时间表不停的写写划划,从一个现场“飞”到下一个…他知道自己在找啥,每个乐队在他面前只有5分钟,如果不行他扭头就接着上路。
就这样没多会儿我们就已经去了5个现场了(格罗宁根到底还是个小城市):头一天喝酒的Huis Maas;Huis de Beurs – 一个看起来跟妓院一样,有着典型荷兰式陡高楼梯的奇怪现场;Vera – 当地的标志性场地;一个大剧场,还有一个叫News café的小场地。 那天晚上我们都看了:
Warm Graves,德国乐队,鼓很硬(5分钟,他们没能让我们待更久。)
比利时的Mountain Bike主唱特别特别瘦小,和另外三个乐手穿着傻乎乎的篮球队服和短裤…
Melanie De Biasio演出的结尾, 她不错,Portishead劲儿十足的情绪爵士
一个我一直觉得是女的的丹麦电子流行小伙叫Asbjørn
最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都觉得很棒的: 一个荷兰哥们叫Jacco Gardner,用大键琴、弦乐和笛子玩出了特迷幻的声音,特别棒,他演的时候我都觉得他好像穿了件绿色的天鹅绒夹克!
1月15日,周四: 在开了一天收获颇丰的会后,我们有撞见了好朋友乐视音乐的星月,她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乐队,并了解一下音乐节的技术层面的内容。
晚上8点我们晃到了城的另一头(其实也没多远),我们到了一个挺不错的场地叫Platform Theatre,Beatbox和吉他二人组Heymoonshaker里面正演着,我们对他挺熟悉的所以就直接过街去了Simplon – 一个三层楼的演出现场,来的太对了:
我们先看到了比利时电子双人乐队Joy Wellboy,他们很不错,特别可爱,最近刚刚签到了BPitch control。
之后我们去了地下室,一下子就被冰岛的Vök乐队迷住了,5个金发少年(我觉得他们最多就23、4岁),一个有着XX唱腔的男孩气女孩和另一瘦削的男孩键盘&萨克斯手领头,现场特别棒。
今年在Eurosonic有19场丹麦乐队的演出,我们没看到所有的,但是我们真的被这个只有32万人口的国家的音乐创造力给惊了。他们说的没错,在这些北欧火山国家的土壤里真的有能生长出摇滚之果的奇怪养分。
结束了在Simplon的美好体验,我们接着走到了Stadsschouwburg,这是个挂着红色天鹅绒幕布、房顶极高的可爱剧场。在那儿我们看了另一个少女(18岁)的演出,来自爱尔兰的SOAK,她在台上小巧玲珑,一身黑衣,一边头发剃掉了,发出甜美、脆弱的歌声和精妙的吉他和弦,十分迷人。
看完演出我们吃了个汉堡就回到了Simplon,瑞典的灵乐女歌手Mapei正在唱她的最后一首歌。
之后我们又去了城中心,发现Vera门口在排大队,一打听才发现我们错过了大家都赞赏有加的瑞士乐队Puts Marie的演出,但演出太多了没时间失望,我们直奔News Café看了意大利乐队JoyCut ,EDM 加真鼓,他们玩的不错。在那之后我们肯定又去了不少地方,听了不少音乐喝了不少酒,但我真记不得了,对,断片了。
1月16日,周五:又是一整天充实的论坛,主要见了不少想来中国的音乐人和演出商,当然还有#@¥#@%¥(保密)… 因为我们第二天就要走了,所以当晚是我们最后一晚看演出的机会,这回可得少喝、多看。我们这回没有在饭店里浪费时间。
我们在大名鼎鼎的2欧元货架式自助快餐外卖店Febo享受了一顿荷兰式垃圾食品大餐,制造了很多一次性垃圾。
之后8点整准时出现在了Huis de Beurs听法国乐队Isaac Delusion,这个乐队的主唱唱起歌来就像Jimmy Sommerville和Anthony and the Johnsons里Anthony的小表弟,他们的音乐可以这样形容“sexy gay pop”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给了我浪漫的好时光。
演出结束,我们马不停蹄,连滚带爬的在Minerva艺术学院找到了座位,将将赶上瑞士“酸菜摇滚(krautrock)”乐队 Klaus Johann Grobe演出的上半场,复杂的合成器应用,精致的德语吟唱,加上一点点80年代纽约朋克,牛逼。
之后我们继续赶场,回到了Huis de Beurs,赶上了另一支优秀冰岛年轻乐队的演出 – Fufanu。他们的主唱肯定是Ian Curtis私生子,背后的几个乐手也都很出色,再想想他们十几岁的年龄,我更欣赏他们了,牛逼!
演出结束我们又杀回了Minerva艺术学院来享用我们期待已久的迷幻大餐Moodoïd,自两年前在TransMusicales 上看过他们一次我就一直念念不忘,这次他们也没让我失望,带来一场美丽、闪光、完全疯逼的演出,这是一支看起来和听起来都牛逼的不行的乐队 – 他们的歌词像左杜洛夫斯基写出的诗,音乐十分精巧的混合了glam rock,迷幻和世界音乐,主唱看起来想希腊酒神穿着一件满是亮片的燕尾服,身边萦绕着一众美丽的缪斯,牛逼!
这边演完,马上,几个西班牙少年制造出的声音燃爆就把我们带回了Huis de Beurs,这个乐队叫Mourn, 3个姑娘+一个打鼓的小伙,她们都只有15、6岁。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小女孩玩车库这么纯这么老的摇滚让我太高兴了,还是她们在台上安静摇晃的样子,反正她们让我想起了巅峰时期最硬的PJ Harvey,把我们都震了。我们得看看今年东动有没有可能给他们请假来演出!
在这儿又燥完一轮后我们觉得得歇会儿,就开始在附近晃着喝酒聊天,感叹着这个小城市优秀音乐场地的数量、密度、水准和多样性,同时一路夸当地人的好修养,各个都喝的稀里哗啦的但永远平和不暴力。
喝饱聊够了我们走进了一座教堂…去看了个美国乐队叫The Slow Show,他们不错,但对我来说太像Thindersticks,但在教堂里演出这个事儿挺牛逼,听的挺爽。
最后一晚不能有遗憾,所以我们拼了的命插队把自己挤进了水泄不通的Vera,嗯,命没白拼,尽管只赶上了Dolomite Minor的一部分演出但绝对值,这个乐队太飞了,声效沉重、廉价的但特摇滚,加上像大棒抡头一样的吉他riff真是绝了,老皮赞不绝口。
演出结束我们从人堆里逃出来,感觉挺圆满的,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拿出演出时间表来试图再找点什么看看,但其实心里也清楚应该差不多了。所以我们的首次Eurosonic是这样结束的 -几杯酒,几个奶酪丸子,遥遥晃晃回家,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好的,接下来回顾我们最喜欢的几个乐队,欢迎享受这个Playlist:
Klaus Johann Grobe – Koordinaten
Moodoïd – La Lune
Fufanu – Circus Life
Vök – Before
MOURN – Otitis
Joy Wellboy – Birds
SOAK – B a noBody
Jacco Gardner – Magic Of The Cold
Dolomite Minor – Hypnotise